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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

 

 



人來人往的摩天輪前,有個男人佇立著,手持相機,凝視著那不停轉動的圓。


冬天的午後,陽光溫暖令人眷戀。

就像你的陪伴。

男人拉緊大衣,按下快門後便離開了。






「はい!3、2、1...行くよ!」

「いやいや、相葉さん,你的聲音都進去了哦。」櫻井笑著用手指了指從剛剛到現在就一直貼在自己臉頰旁邊的鏡頭,「而且你會不會太近了哦!給我拉遠一點!」
「へーー」雖然嘴上滿是不願但是相葉的鏡頭還是乖乖地拉遠了。

現在,秋意甚濃的畫面裡第一次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

偶爾一片落葉飄落,遮住了鏡頭,再出現的是兩人淺嘗而止的吻。
一樣的開衫,一樣的笑容,一樣的兩人。
一直,都是兩個人的。
沒錯,誰也不會跟誰分開。





「交往...應該要做些什麼啊?」相葉趴在櫻井的床上,像以前一樣,抬起兩隻腳在空中揮舞著。


正在預習明天課的櫻井被他這麼一問差點在講義上劃出一道俐落的藍線來。


「...蛤?你是說...嗯...那個?」那一抹緋紅從側臉隱約可見。


空氣分子緩慢流動了三秒,相葉終於懂櫻井臉紅的意義了。


「不是啦!不准臉紅!!你想什麼哦スゲベ!!」拿起面紙包用力地砸向櫻井,相葉氣沖沖得坐直了身體,「我是說,約、約會什麼的...」本來想要拿枕頭砸的,沒想到他低估了櫻井房間的混亂程度。


他忘了,櫻井翔是個染著金髮的偽菁英。

不但在愛情方面遲鈍的要死,又是個只會讀書不會製造浪漫的死色胚。
會這麼說是因為他總是要等自己暗示之後才會有下一步而且每次都很激烈。

即使這樣,還是最喜歡你了。

相葉走到櫻井身邊蹲下,仰望著他。

「有哪裡想去的?」櫻井熟練地轉著筆。

從上方看著相葉真的是一大享受。
櫻井的眼光不由得模糊了。
「要去動態性的,還是靜態的?吃飯的話想要中式還是西式?啊、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你在幹嘛?」櫻井放下筆。

「拍你啊。」將攝影機放下,相葉忍不住就笑了出來,連眼淚都給逼出眼角。

這個舉動徹底惹腦了對方。櫻井迅速低下頭靠近相葉,害得後者以為要接吻,還把眼給閉了起來。

但是等了許久都沒有意料中的觸感,反而感覺到嘴唇上方有一陣陣氣息打顫。

猛然一睜開眼,發現櫻井拿著機器,正拍著兩人,雙眼笑得像月牙一樣不見眼白。

「都拍進去了。」櫻井笑得狡詐。


相葉撲到櫻井身上又抓又打的,兩個人都快把天花板掀起來了,直到櫻井媽媽朝著樓上大喊才停止。


櫻井把攝影機丟在一邊將呆楞的相葉拉到床上,「我們來做些交往的人會做的事吧。」


那一夜,他們第一次將完整的自己呈現在對方面前。






遊樂園裡總是充滿尖叫聲,偶爾還會有廣播出現,說哪家的孩子現在在這裡請隨行家屬來把他帶回,之類的。


聽著剛結束的尋人廣播,櫻井握緊了相葉,歪頭問,「你不會不見吧?」

「胡說什麼呢。」我會一直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

兩人最終的決定是,要向普通的情侶一樣,以摩天輪收尾。

其實,他們有哪裡不普通?
只是性別上的差異罷了。相葉雅紀很感激自己能夠被櫻井翔喜歡上,櫻井翔也很慶幸自己能夠受相葉雅紀的吸引。
這就跟行星繞著太陽運行是一樣的道理,沒有哪裡不普通。

那兩個人的背影是那麼地和融,有個人興高采烈地安排著上去後要先牽手然後再接吻等等的細節然後被另外一個人巴頭。

連夕陽都忌妒。

「你看~我把這個帶來了。」拿出了隱藏了一整天的攝影機,相葉開心地用右手當麥克風,想要訪問櫻井。

「請問櫻井翔先生,您對於今天的行程有什麼看法。」那明明敬語都講不好確硬要講出口的掙扎樣子真的很可愛。

「很好,真的。」光從你拼命學我採訪的樣子來看就夠好了。

突然有點頭暈目眩。





春天是大學畢業的季節。

幾乎每個人都拿到了畢業證書,也脫了學士帽。
笑著大喊畢業快樂。
哭著大叫不要分開。

和家人拍完照後相葉顫抖著跑去找櫻井翔。

天啊,他實在是無法相信這樣的自己居然也能畢業。
也是多虧了他。
那個感覺什麼也難不倒他的人。

櫻井的父母沒有來,反而身邊圍著的幾乎都是學弟妹。可見他人緣的不一般。


笑著用餘光瞄了眼站在旁邊瞪他的相葉,櫻井忍俊不住。

剛才他在發表畢業感言的時候有個人居然在台下睡著了。

好不容易等櫻井脫離苦海時,已經接近中午時分,會場只剩下零零星星的人群。


相葉獨自站在禮堂正中央環視著全場,有許多畫面一閃而過。

他第一次與櫻井相見,應該說看到他,就是在這片禮堂中。
他像眾多崇拜者一樣直視著他,心中的雲朵越來越膨脹,像要飛起來似的。

他像其他女生一樣拼了命地想要在櫻井面前更加顯眼,他甚至還去輔修經濟系的課。

即使根本聽不懂。

想到這裡,相葉突然會心一笑。

露出了他整齊皎潔的兩排牙。

結束了所有的事情後,櫻井小跑步地走向相葉,剛好看見相葉呆站在那邊傻笑。


那一次,老師點名要他回答安倍經濟學三把箭的理論,他居然毫無頭緒。

這對一個經濟學系的學生來說是個好比50音般簡單的觀念。
當然,這得在相葉雅紀是個經濟學系學生的前提下才能成立。

櫻井注意這個男生很久了。

顯然這個男生並不是同系的同學。因為他對人的臉蛋是過目不忘的。
雖然總是記不起名字。

「相葉さん?」輕輕用筆尖敲幾下桌面,櫻井將一張寫著正解的紙遞了過去。

不要問他為什麼會記得相葉的名字,不要問他為什麼會忍不住想幫他。
因為就只是不為什麼。
就像是亞當命中註定一定得跟夏娃偷嘗禁果是一樣的道理。





「お誕生日おめでたまきん!!」相葉端出一個蛋糕放在桌上順便開了一發每年都會發的黃腔。

在被櫻井巴頭之前他跳了起來吐一吐舌頭,「我有禮物要送你哦!只不過你得去找找。」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的對話。

就在櫻井去尋找禮物時,相葉就像泡沫一樣蒸發了。
拜託,又不是人魚公主的故事,你沒必要消失...吧!

櫻井打開最後一片錄影帶,豆大的淚水撞在那上面。

他閉上眼,將它推入播放器內。

「嗨嗨!翔ちゃん~~~」相葉有活力的身影進入眼簾之中。手用力地揮著還牽動了鏡頭。

櫻井笑著罵聲バカ。

這是他送的『禮物』。

一片錄影帶。

相葉東倒西歪地將攝影機架好後,可以聽見他又跑回鏡頭前的腳步聲。


「翔ちゃん!你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只見他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然後鏡頭又是一陣晃動,「我現在要來寫藏頭詩!」


櫻井再也把持不住了,摀也摀不住那湍湍淚水,就這樣像孩子般的哭泣。




うれしくてありがとう

まったくおなじのことばなのに
れかわってもまたいっ
しょうちゃん
に愛していよう



這是櫻井翔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 生まれ変わってもまた一緒にいよう。 -

「還拼錯音...」櫻井低聲斥責。

相葉的日語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爛,但是即使如此,他還是盡他所能地寫下來了。
即使要將原本正確的句子改掉,還是堅持要把『翔ちゃん』寫出來。

...バカ!






醫院的走廊規定晚上10點後就要熄燈。

在走廊盡頭的房間裡傳來一陣陣忽重忽淺的呼吸聲,一群醫護人員待命在病床週圍,緊張地看著床上那個渾身打顫、冒著冷汗的男人。

櫻井不顧形象地在純白的走廊中奔跑,逐一看過每間房的名稱。

沒有,不是,都沒有相葉雅紀的名字。

「相葉雅紀!!!你到底在哪裡啊啊啊!!!」

不要躲著我了...求你。

心律器停止的聲音響遍整個醫院,櫻井朝著那唯一亮著的房間狂奔。

回報給他的卻是一條筆直的線。





誰也不會跟誰分開,我一直一直,一直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你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都讓我這麼認為。

但是卻,你卻只留下了這些東西給我,你留下了永恆。

我們的回憶。

沒有了你,我還剩什麼?

還剩些什麼!

錄影帶似乎已經到底了,畫面重回黑暗。

螢幕上映出櫻井的臉。
卻沒有以往的那個人。

眼淚無聲地抗議著,相繼滾落眼簾。






我總是閃爍著,因為有你在我身後。

逆著光,卻溫暖。

雅紀,我很想你。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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